【凇花云叠凝眸,翩翩思与谁约】(1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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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7-29

【第十二章】

对于吕单舟的强行出院,两个女人中容素反应激烈,甚至跑去找医院领导“撒泼”要求阻止他,最后还是被吕单舟施展美男计“说”服了,他的伤都是硬伤,没病,所以在宿舍好好养着就行。

江凇月则是默然,他的女领导不支持也不反对。

把容素弹压下去,已经来到农历的五月十五,月满。

一个多月没回过宿舍了,房子里反而更显干净整齐,这是机关管理局老吴科长来要了他钥匙去,由局里派人给他保持着清洁,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管理局还会有人按时给他打饭和搞卫生,这是英雄因公负伤的小小待遇。

大伤初愈,爬个七楼几乎要了他老命,一层一个停顿,但这个时候不敢让两个女人知道,尤其容素,不然她就敢打120把他搞回医院去。

打死都不可能回医院,如今吕单舟满脑子都是那字迹无比娟秀的纸页。

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江凇月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上午还与他不停地通着微信,下午就缄默了,问志忠主任,江县长有什么活动安排,黄志忠回复说没有,老板就在办公室,下午来上班后就很安静,一点都不闹腾,进去两次办公室,看到的都是她向着窗外抱肘伫立,眺望远山思考人生。

于是吕单舟也在阳台外枯坐,看晚霞映天,看华灯初上,看月兔东升。

县政府所处并非闹市,而在城区的边缘,于是政府小招就能拥有这种奢侈的宁静夏夜,月朗风清,总是能给人一种清逸娴静的感觉。

他拄着拐杖漫步在小招林荫道中,月光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倾洒而下,清光流泻,意蕴宁融,月色柔和而透明,轻盈而飘逸。

在这如练月华之下,他再没有前几天那种“长是人千里”的无尽相思,大概是伊人就在前面的一扇柴扉之后的缘故。

于是原先焦灼躁动的心情在月色中变的清朗而柔软,想起与江凇月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恍然间生命中的种种感动和美丽,灵动浮若。

站在这扇柴扉之前,吕单舟有些许紧张,他想起一年前在办公室,也是江凇月呼唤他,他也是象现在这样的,满手的汗,满心的忐忑。

眨眼间一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同样是一道门,同样是忐忑,不同的是一年前的紧张是为的工作,现在的紧张为的是情感。

眼前的门,是女人的心扉,跨进去,就不会也不能再轻易出来。

僧“推”月下门呢?还是僧“敲”月下门?吕单舟往屁股擦擦手汗,掏出钥匙,都不对,本秃驴是僧“开”月下门。

其实吕大秃驴的得意也是不对,院门只是虚掩着并没锁,钥匙碰到锁眼就推开了,这还是僧推月下门。

惯常上锁的院门,如今应声而开,“蓬门今始为君开”……女主人有暗示这个意思在里头吗?

院内屋檐下的台阶坐着一位白色长裙的仙子,院门一开她就徐徐地站直身躯,双手垂于小腹前互扣,不安地绞弄着,轻声地道:“你来了……”

这不是幻觉,是真真切切地在眼前发生着。

就像老舍在《月牙儿》中说的,月亮是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

此刻,世界上最纯洁的光芒,披洒在世界上最纯洁的女人身上。

她有过悲惨的过往,但一点都不妨碍她成为心中最纯洁的女人。

江凇月一袭轻绸长裙,平日里总是盘在后脑的发髻,罕见地解开成长发,带着微微的波浪卷披在肩头,那个精美凝练的铁娘子,已经转换成一个柔情似水的白娘子。

月光笼罩在她身上,在周身镀上一层白玉般的朦胧光辉,月色中的女人愈发美丽,朱唇轻抿,美人沟浅浅地凹着,如月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欣然。

她依旧是不施粉黛,但话声的轻柔婉转,神态的端庄典雅,加之明眸皓齿,肤色白腻,像极了莎拉布莱曼歌中的月光女神。

吕单舟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神,张着嘴一副下巴脱臼的模样,没有回应。

清代词人张潮下有一个定义: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以上种种,无一不在江凇月身上完美地诠释着。

命运从一道门中让她的心灵备尝摧残,上天就经过一扇窗偿还与她无瑕的风韵身段。

江凇月知道这个二愣子弟弟,脸上表情除了温文尔雅他装不来,其余的都晓得挤出来摆拍,她早已见惯不怪,微微一笑上前两步将院门关上落锁,掺着男人手臂轻声道:“你走了那么远的路,不能站太久,来,到台阶那坐着。”声音说不出的温柔轻缓,一如夏夜的晚风拂面。

前面就是上次吕单舟呆坐看蜗牛的地方,高度和位置都正好合适,江凇月坐过一次就喜欢上了,在这里能看星空、看葡萄架、看花看草,看对面七楼阳台。

这世上唯有两样东西不可触摸,一样是记忆,另一样是相思。

人们说,记忆无花,却永远盛开,相思无用,却永远清晰。

她的记忆曾经是无尽的摧残,将她摧残成一片一片的碎瓷,深深地扎在她心房上。

幸好,有这么的一个男孩子,将她的心房重新暖暖地捂起来,于是,相思,便轻轻地印记在心房上,无比的清晰。

男人住院的那些天,傍晚她经常会看着那里发呆,做瑜伽姿势的时候,也选眼睛能看到阳台的姿势来做,这样的姿势就能坚持很久……即使知道对面七楼空无一人,还是会盼望那里,突然会为她亮起一盏灯。

台阶上布有两只软垫,旁边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一只烟灰缸,一盒香烟,一只精美的打火机。

江凇月先是搀扶吕单舟稳坐了,才抹着裙子紧靠他身边坐下,端过咖啡递到他手上:“听说这算还好的一种摩卡咖啡,朋友给的豆,我现磨的,尝尝——其实真不该留下那句诗,你伤才好,我不敢叫你来,可心底下又不愿意你不来……”

所以江凇月在傍晚后就一直在这里呆坐,看着对面七楼亮灯,又再熄灯,才赶紧的冲好咖啡出来摆上,她似乎还不太适应与男人说过分亲昵的话,所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有点直白。

从进门到现在,吕单舟还未发一语,当然不是他矜持清高,而是被女人的一系列反常操作给吓到了,女领导的几句话,比之以前斩钉截铁干净利落的风格,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根本适应不了。

“姐……您……您是不是我的江县长?是不是我的江县长?”吕单舟夸张地看看女领导的身前身后,甚至作势掀女人裙底,要确定这会儿是不是有人在易容打扮混进来,而真正的江县长会不会藏在这个人的身后还是裙子里。

江凇月微笑着拍他肩膀一下,嗔道:“别淘气,快喝来试试,我也是第一次鼓捣这东西,你尝尝合格不?”前面有吕单舟揶揄她根本不存在的“厨艺”,被她恨恨地记在心里了,但厨艺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拥有的,她就决心从简单的入手,比如现磨咖啡,二愣子弟弟有许多方面与文艺青年沾不上边,但喜欢喝这玩意儿。

吕单舟只喝了一口就知道女领导把摩卡咖啡豆与摩卡咖啡搞混了,摩卡咖啡豆多产自也门,特点在于带酸,摩卡咖啡源自意大利,讲究咖啡与牛奶与巧克力的完美结合,所以摩卡豆不是摩卡咖啡的最好选择。

大概女领导是看字揣意,朋友送她摩卡咖啡豆,她就按摩卡咖啡的配方说明来调制,冲出来自己喝着酸,就拼命加奶加巧克力,结果这杯摩卡甜得腻人,摩卡咖啡豆的酸和苦几乎找不到了。

再说了,摩卡咖啡适合的是女士饮用,男人还是喜欢苦味多一些的调制味道。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吕单舟品尝咖啡的愉悦,因为杯里的不是咖啡,而是江凇月的一片心。

眼前的漫说是一杯巧克力酱,就是一杯鹤顶红,他也能眼都不眨一下地喝下去了。

“唔……好喝!这是意大利摩卡咖啡的风味!”吕单舟赞赏道,以品鉴师的口吻给女领导的处女作下评语。

江凇月就有些高兴,自己也捧着喝一口,不确定地乜一眼男人道:“真好喝?……那以后我还做这个给你。”

吕单舟连忙道:“这种咖啡冲泡起来太麻烦,速溶的多好,简单快捷。”

“那还是说我冲得不好……”江凇月轻轻垂下眼睑,纤长的眼睫毛掩盖了她略带失望的眼神。

大约普天之下恋爱中的女人都一样,她们总是能很敏锐地发现你想隐藏的东西,智商满分,而你想让她发现的东西,她们又往往能视而不见,智商为零。

睿智如江凇月,亦难免俗。

吕单舟放下杯子,双手将女人右手合在掌中摩挲,带到唇边亲吻着手指尖儿说话:“姐,弟弟不想给您添这种麻烦,您这手是用来握笔握电话,忙的是罗林八十万乡亲父老的事……”前几天还和容素辩解没牵过江县长的手,如今这支能给罗林八十万乡亲父老带来喜怒哀乐的权力之手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柔若无骨。

江凇月恬静地看着他,葱白一样的手指肚儿缓缓抚摸他线条分明的嘴唇,轻声道:“你做面不麻烦,煮茶不麻烦,变着法子哄我开心也不麻烦。”

“那些都是弟弟应该做的。”吕单舟将她手指含进嘴里,牙齿轻啃,女人就轻轻摇动手指,撬他门牙,点他舌尖。

“这些也都是我愿意做的。”江凇月回应一句,这算是她比较直接的袒露心扉了。

月光打在她心爱的弟弟身上泛起一层朦胧的光,以前还只觉得他有朝气,有稚气,但和帅气基本沾不上边。

但现在看来,这男人真英俊,真想咬他几口,哪都成。

院子围墙的两个角落各有一丛栀子花,但悠长的花香和咖啡香就是掩盖不了女人身体散发出来的淡雅体味,吕单舟含着女人的手指含糊地道:“姐,您真漂亮……”

江凇月轻叹一口气,低声道:“明年就48啦,也就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敢说漂亮。”

吕单舟笑道:“哪有女人这样把年龄提前加上去说自己的。”他盯着女人扑闪的大眼睛,认真地道:“阿姐……18岁的时候有人说你漂亮,不是你漂亮,是18岁漂亮。48岁时,还有人说你漂亮,那就不是48岁漂亮,是真的你漂亮。”

“我这傻弟弟还挺会哄人,来,奖励抽一支烟。”江凇月还真被他哄得挺高兴,拿一支烟塞他嘴唇,笨拙地划开打火机为他点上。

“您不是讨厌烟味儿嘛,这么近,一会您身上也会沾有。”吕单舟朝旁边吐一口烟,能在女领导面前抽烟他还是不会矫情地去拒绝的。

“你身上的烟味比别人的都淡些,而且是你的……就不怎么难闻。”江凇月玩弄着打火机,“这只打火机给你带着。”

是一只斯文秀气的火石打火机,很像都彭。

女领导明里从没对他外表指点过什么,但总想用一些小配件来抵消他身上的痞气,小到钢笔,大到公文包,隔段时间就塞一件儿来,而且塞得还很自然,不留刻意。

吕单舟手上戴有江凇月送的腕表,腰间有她送的皮带,现在加上打火机:

“真好……阿姐,会不会再过些日子,弟弟身上的里里外外,都是您亲手给置办的东西了。”

“你别说,还真有,来——”江凇月兴致勃勃地扶起男人,“进屋去,给你看看。”

是一套笔挺的夏季西装,衬衣领带皮鞋,适合重要场合着装。

江凇月的眼光和品味是极独到的,她挑选的东西,从来都是低调而不失品味,还能适合吕单舟的秘书身份。

吕单舟上下翻着盒子找东西。

“干嘛?”

“裤衩——裤衩在哪?”

两朵红云悄悄染上江凇月脸颊,她早就想到了,当初就很想给他买下,终究又是不敢:“哪来的……裤衩——难听死了!我又不知道你穿的什么尺码。”

“您这是借口,其他的东西您总能买得这么合适。”吕单舟夸张地上下打量女人身体,目光重点停留在她小腹上。

这种缎面裙子的垂感很强,也很贴身,但凡内裤有一点点勒,就能看出痕迹,但江凇月微凸的小腹部位光滑无痕,性感无比。

“就和阿姐穿的尺寸一样,阿姐能穿弟弟就能穿,姐可要记住了——以后您买回来就自己先试试,合您穿的再给我呗。”吕单舟兀自喋喋不休道。

女人的脸滚烫滚烫的热,一种期待着又害怕着的感觉堵在胸口,小声道:

“记住了记住了,快试试衣服……”

看到吕单舟当场就放下盒子拉皮带,江凇月又觉得不妥:“哪有人在客厅脱衣服的,不能在这里——进里面换!”

费好大劲把那二愣子推进卧室里,江凇月站客厅中央漫无目的的原地转两圈,下意识地整理裙子上不存在的褶皱,又对着没开机的电视屏幕拨拨头发,心里有大事不妙的感觉,只是这进程不就在她预料之中的吗,事到临头自己也紧张了。

“姐,可以了,你进来看看!”

江凇月没有回应,还在犹豫,她能判断出这坏人百分百是在撒谎,身子已经转向卧室,就是迈不开步。

“姐,姐——”

“我知道那王八蛋骗我,我也没回应他以示拒绝了,只是他催命鬼似的只管叫唤,我总得进去看看怎么回事。”江凇月给自己找着借口,紧上两步的将房门推开一点缝隙,侧身一步一步挤进去。

她连男人藏哪里都猜准了,吕单舟在她身后轻轻握着她的手一同将门掩上,又慢慢揽上她腰肢。

如同是在小镇学校教学楼故事的续集,吕单舟从女人身后揽上双臂,脸庞深深埋在女人的长发里,嘴唇寻找那小巧的耳垂。

隔着柔滑的绸缎衣料,他的魔掌在女人腰肢附近游走,江凇月的手指依然轻轻搭在他手背上,没有附加任何力道,他要向上摸,这修长的手指会跟着上去,他要往下探索,女人的手指也跟着往下走,就是要贴着他,但没丝毫阻止的意思。

进卧室之后吕单舟只脱了上衣就按捺不住要呼唤姐姐,现在勃起的阴茎倒是受罪了,闷在裤裆里和女人的肉体还隔着好几层布料,好不煎熬,于是毛手毛脚地把江凇月往床上推去。

江凇月倒在床上的时候,还不忘咕哝一句:“你慢点,身子都还没好——”

就被男人嘴唇野蛮地封印,就不再说话,一心一意地回应他的亲吻,打一场舌战。

一个吻持续十多分钟,吕单舟才喘着粗气去拉扯女人的裙子,江凇月一支手臂横在双眼上方,推挡他道:“你去关灯。”

关灯?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罗林官场上最性感漂亮的胴体如今横陈在他眼前,怎么可能做这等焚琴煮鹤之事!

他根本不理会女人的要求,直接将裙摆撩到她小腹上。

“小舟,关灯。”江凇月移开手臂扯下裙摆,这是她今晚第一次唤他名字,虽然声音只是稍稍提高那么点,但作为领导的气场还是不自觉显现出来了,她没再伸手推挡男人的上下其手,知道他会停下来。

“哦……”吕单舟果然停下动作,讪讪地爬起去按灯钮,江凇月顿时有点于心不忍,又轻声道:“或者……你可以把窗帘拉开。”窗户外是院子的葡萄架,应该是安全的。

窗户对着的是东南角,窗帘拉开,月光倾洒进房间里,铺垫在床寝上。

银白的月光、洁白的长裙、瓷白的肌肤,让横陈的玉体散发出一层朦胧的光环。

吕单舟惊奇地发现,平躺着的女领导,胸部是第一高点,再往下越过微凸小腹之后,有一个馒头一样的小山丘,那才是身体的第二高点,绸缎所覆盖之处,顶起一道饱满的弧线。

吕单舟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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