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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7-13

 金正峰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爆炸了。第七次
备战高考,他已经对这些符号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抗拒。正当他准备放弃今天的学
习时,门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啊西,又在发什么呆?」罗美兰叉着腰站在门口,眼神里满是无奈。她看
着儿子乱糟糟的头发和桌上堆积如山的参考书,叹了口气。

  金正峰抬起头,原本想反驳几句,但当他看到母亲疲惫的眼神时,心里一软。
罗美兰虽然总是一副强势的样子,但眼角的皱纹和略显憔悴的面容却出卖了她的
疲惫。今天的她穿着那件印着夸张花朵图案的短袖衬衫,衣服有些旧了,但依然
被她穿得很整洁。

  「妈,你今天看起来特别年轻啊,」金正峰突然说道,「那个衬衫真的很适
合你。」

  罗美兰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儿子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她微微皱眉,眼神
里透着怀疑,「你又想干嘛?是不是又想去游戏厅?还是又在彩票上输了钱?」

  「真的没有!」金正峰连忙摇手,「我就是觉得,妈你真的皮肤很好啊。你
看咱们小区的其他阿姨,都已经皱纹满脸了,但是你……」他停顿了一下,仔细
看着母亲的脸,「你真的一点都不显老。」

  罗美兰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骂人。她转身走到儿子的衣柜前,
开始整理那些乱七八糟的衣物。「少来这套,你觉得我会信吗?」

  但金正峰分明看到母亲的耳根微微发红了。这让他有了继续的勇气。他站起
身,走到母亲身边,「我来帮你吧,妈。你今天肯定又累了一天了。」

  罗美兰没有阻止,只是冷哼一声,「突然发什么善心?」但她还是侧身让出
了位置。

  金正峰接过母亲手中的衣物,开始一件一件地叠好放进柜子里。「妈,我真
的不是在哄你。你看你身材也保持得那么好,不像街上那些阿姨们都发福了。」

  罗美兰正要弯腰捡地上的袜子,听到这话顿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挺直腰背,
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腰线。确实,尽管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她的身材依然保
持得不错,这是她私下里有点小得意的事情。

  「整天说这些没用的,」罗美兰嘴上依然不饶人,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你要是有这份心思,不如多花点时间在书上。今年已经是第七年了,再不考上
大学,你打算怎么办?」

  金正峰叹了口气,「我知道,妈。我真的在努力了。」他停下手中的活,认
真地看着母亲,「但是我也知道,我可能不是读书的料。」

  罗美兰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又来这套!那你打算干什么?一辈子啃老吗?」

  「不是的,妈,」金正峰赶紧解释,「我是说,我可能需要找到自己真正擅
长的东西。比如……」他犹豫了一下,「比如游戏设计什么的。」

  「游戏?那能当饭吃吗?」罗美兰瞪大了眼睛,但看到儿子认真的表情,她
的眼神又软化了一些。

  「现在可能不行,但未来会的。」金正峰坚定地说,「而且,妈,我也知道
你很辛苦。我看得出来你有多累,每天要打理家里的一切,还要担心我和正焕的
学业,担心爸爸的工作……」

  「谁说我辛苦了?」罗美兰有些硬撑着说,「这都是做母亲应该做的。」

  金正峰摇摇头,拿起地上的扫把,开始清理房间的角落,「妈,你不用在我
面前这么坚强。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你有多操心
我的身体状况。」

  罗美兰的眼眶突然红了。是啊,自从正峰因为心脏病做了大手术后,她每天
都活在担忧中。这个看似强健的大男孩,身体里却藏着一个脆弱的心脏。

  「你……你知道就好。」罗美兰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转过身去,假装在整理
床单,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金正峰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妈,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严格,
是因为你爱我。但是有时候,你也需要休息一下。」

  罗美兰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来,妈,你坐下休息一会儿,让我来收拾房间吧。」金正峰引导母亲坐到
床边,然后拿起扫把开始认真地打扫起来。

  罗美兰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笨拙但认真地清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那个曾经需要她照顾一切的小男孩,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会关心她的大小伙子了。
尽管在学业上不尽如人意,但金正峰的善良和体贴却是实实在在的。

  「正峰啊……」罗美兰轻声呼唤。

  「嗯?」金正峰抬头看向母亲。

  「你……真的觉得我皮肤好吗?」罗美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手无意识地
抚过自己的脸颊。

  金正峰笑了,「当然了!妈,你真的比同龄的阿姨们看起来年轻多了。」他
停下手中的活,走到母亲面前蹲下,「而且你知道吗?我朋友们都说你是最漂亮
的妈妈。」

  罗美兰忍不住笑了出来,「少来这套,我才不信你那些朋友会这么说。」但
她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愉悦。

  「真的!特别是你笑起来的时候,」金正峰继续说,「你笑起来的时候最好
看了,眼睛会弯成月牙形,看起来年轻得像个少女。」

  「呀!这孩子,」罗美兰抬手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但脸上的笑容却更灿
烂了,「现在嘴巴越来越会说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妈。」金正峰笑着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对了,
妈,我看到厨房里有很多碗筷还没洗,待会儿我去洗吧。」

  「你?」罗美兰露出怀疑的表情,「你上次洗碗是什么时候?怕是把碗都打
碎了吧?」

  「哎呀,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金正峰有些不满地说,「而且我看你
今天特别累,手都有些发抖了。你应该多休息一下。」

  罗美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确实,常年操持家务让她的手变得粗糙,有
时甚至会因为太疲劳而轻微颤抖。但她从来没想过,这些细节竟然被儿子注意到
了。

  「好吧,那你去洗,」罗美兰终于妥协了,「但是别弄出太大声音,你爸在
睡午觉。」

  「知道了!」金正峰高兴地答应,然后继续收拾房间。

  罗美兰看着儿子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想起了金正峰小时候,
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小男孩。虽然现在他已经长大,不再像
小时候那样黏人,但那份纯真和温暖却从未改变。

  「妈,你的头发好像有点乱了,」金正峰突然注意到,「要不要我帮你整理
一下?」

  罗美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早上起来急着做家务,
她都没来得及好好梳理头发。「你还会整理头发?」她有些不相信地问。

  「嗯,看电视学的,」金正峰笑着说,「来,妈,让我试试看。」

  罗美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金正峰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梳子,轻轻
地帮母亲梳理起头发来。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了母亲。

  「妈,你的头发真好,」金正峰边梳边说,「这么多年了,还是乌黑发亮的,
一根白发都没有。」

  罗美兰忍不住笑了,「你这孩子,明明我鬓角已经有白发了,你看不到吗?」

  「没有啊,我真的没看到,」金正峰认真地说,「在我眼里,妈你永远是最
美的。」

  罗美兰感觉眼眶又湿润了。她已经记不清上次有人夸她美是什么时候了。自
从结婚生子后,她的生活就全部围绕着家庭转,化妆、打扮这些女人的事情早已
被她抛到脑后。她习惯了别人喊她" 金正峰他妈" 、" 金正焕他妈" ,甚至忘了
自己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罗美兰。

  「妈,你的衬衫好像有点皱了,」金正峰继续观察着,「要不要我帮你熨一
下?」

  「你会熨衣服?」罗美兰更惊讶了。

  「嗯,我看你熨过很多次了,应该不难。」金正峰自信地说。

  「算了吧,你别把衣服烧了,」罗美兰摇摇头,但眼里却满是笑意,「不过
你能帮我把晾在外面的衣服收进来就好了,好像要下雨了。」

  「没问题!」金正峰立刻答应,放下梳子就要往外跑。

  「等等,」罗美兰叫住他,「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体贴?是不是有什么
事要求我?」

  金正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母亲,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妈,我只是……突
然意识到,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而我却从来没有好好感谢过你。」他顿了顿,
「而且我也知道,我的学习成绩一直让你操心……」

  「那你以后要好好学习!」罗美兰立刻抓住机会说。

  「我会的,妈,」金正峰诚恳地说,「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可能真的
不适合走常规的道路。我想找到自己真正喜欢和擅长的东西。」

  罗美兰叹了口气,「我当然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路。但是正峰啊,在这个社
会上,没有文凭是很难立足的。」

  「我明白,妈,」金正峰点点头,「所以我会继续努力学习,但同时,我也
会探索其他可能性。比如……」他犹豫了一下,「比如那个新开的电子游戏公司,
他们在招实习生,不需要学历,只看能力。」

  罗美兰皱起眉头,「游戏公司?那是什么正经工作吗?」

  「妈,电子游戏产业在未来会很大的,」金正峰解释道,「而且我真的很擅
长这个。你看,我在游戏厅的所有游戏都是最高分。」

  「游戏厅的游戏和工作是两回事,」罗美兰依然有些怀疑,但看到儿子认真
的表情,她又软化了一些,「不过……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可以去试试看。但
是!」她强调道,「学习不能落下,高考还是要参加。」

  金正峰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谢谢妈!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他
激动地抱住了母亲。

  罗美兰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她记得上一次金正峰这样热
情地抱她,还是在他小学毕业的时候。青春期后,这个大男孩变得越来越不愿意
表达感情,特别是在她面前。

  「好了好了,别肉麻了,」罗美兰假装嫌弃地推开儿子,但嘴角却控制不住
地上扬,「快去收衣服吧,别等下雨了。」

  「遵命,美兰夫人!」金正峰夸张地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跑出了房间。

  罗美兰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动。她坐在床边,轻
轻抚摸着金正峰刚才帮她梳理过的头发,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

  外面,金正峰正忙着收晾在院子里的衣服。初夏的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
他看着母亲辛苦洗干净的衣物,每一件都整整齐齐地挂在那里,心中充满了敬意
和感激。

  「妈,我会让你为我骄傲的。」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衣物
收进篮子里,就像捧着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

  罗美兰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院子里的儿子。阳光下,那个瘦高的身影显得
那么认真而专注。她想起了金正峰出生时的样子,那个小小的、需要她全心保护
的婴儿,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开始懂得关心和体谅她了。

  「我的儿子啊……」罗美兰轻声呢喃,眼中闪烁着母爱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院子里晾晒的床单猛地扬起,像一面白色的帆,朝
着金正峰袭去。

  「小心!」罗美兰下意识地喊道,但已经晚了。床单完全盖住了金正峰的头,
他手忙脚乱地挣扎着,却被绊倒在地,手中的衣物篮子也翻了过来。

  罗美兰忍不住笑了出来。即使长大了,他的儿子有时候还是那么笨拙可爱。

  「啊西,这个臭小子。」她嘴上嘟囔着,但却快步走出房间,去院子帮儿子
收拾残局。

  金正峰正从床单下钻出来,看到母亲走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罗美兰叹了口气,蹲下来帮他捡起散落的衣物,「你啊,做事情就是不专心,
这样可怎么行?」但她的语气里却没有责备,反而带着一丝宠溺。

  「我会更小心的,妈。」金正峰赶紧帮忙。

  两人蹲在院子里,一件一件地将衣物重新放回篮子。罗美兰偷偷瞥了儿子一
眼,发现他正认真地检查每一件衣物是否沾上了灰尘,心中不禁一软。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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