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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4-23
“……”风离揉揉太阳穴,压抑心中怒火。
“而小森的内力,被一道气锁封住了,气锁名为重楼,是幽姬开发的。”他再次撒谎,重楼气锁是他结合古法独自研发的,摆出幽姬的大名,是为吓住风离。
风离果然有些动摇,“宗主也有参与?你还有多少秘密隐瞒我?”“我都会告诉你的,小森——直白地说,她是我的禁脔、我的泄欲玩物,目前年纪尚小,养大了就是性奴。”“小森数次救我性命,曾与我共处水深火热,完全受我的支配。她与那些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朱邪氏不同,出生时命格有缺,被抛弃于山野中。”巡花柳缓缓讲述起两年前的灭门一事,从幽姬倒戈、诛杀朱邪策,朱邪族余党投奔庐阳寻求庇护时说起。
……
两年前。
朱邪余党逃跑至庐阳南山村,伪装成农户朝耕晚织。
朱邪策暴毙,天元宗五行堂争名逐利,有意挑选朱邪氏族其中一人为傀儡宗主,不愿斩草除根。
这与幽姬所意相悖,但她疲于权力斗争,又身负重伤,抽不开手。只得暗中组织人手去追杀残党,以绝后患。
巡花柳当时年十七,虽武功平平且胸无大志,但奇策百出、尤擅使毒,被派遣前往庐阳,担任毒师一责。
朱邪余党共七人,幽姬保险起见,共派出三十人,以黑衣蒙面之姿,伺机暗杀这七人。
他们潜入南山半月,最终锁定其藏身之处,并约定袭杀日期。
袭杀当日清晨,巡花柳亦潜入南山村,在村落附近九道水渠与水井中投毒,此毒名为「迷离散」,一种高强度的蒙汗药,被河水层层稀释后,药效微弱,只会使人迷糊犯困。
这南山村人多为弱冠老人,鲜有年轻壮汉,身体本就不好,一旦被迷离散晕住,即刻犯晕嗜睡、长眠不醒。
他找到空旷地界,将一袋袋药囊沉于水渠上游,以便夜间袭杀时掩人耳目。
巡花柳花费大半天时间,从第一渠投毒到第九渠,再返回第一渠确认情况。
这一返回,将他吓得半死。
遥遥望见一位少女蹲于河岸,将一袋袋药囊尽数拉上岸。
巡花柳远远探查,觉得此人内力微浅,似乎并非习武之人,胆子便大了起来,静步走近少女身后,踢出一脚欲将她踹下河中。
谁料少女后背宛若长了眼睛般,翻身向侧边闪躲,轻巧避开这一踢击。
巡花柳满脸惊诧,这女孩貌似武功不弱,自己看走眼了?
他一脚踢出,来不及收势、一头栽向河中。
脸面丢尽刹那,那少女转过身,伸手托住了他的胸膛,稳稳扶平。
少女问道:“这药袋,是你放的?”
“……是吧。”巡花柳心慌,默哀着我命休矣,不但投毒被发现、打草惊蛇了,自己还落入他人手中。
“到下游放去,别毒坏我的菜地。”
说罢少女便垂下头,放开巡花柳,继续将河中毒囊拖上岸,整理起河岸的菜苗。
“咦?”巡花柳未免有些发愣,“姑娘,你就只说这些?”少女微抬臻首,眼明似琉璃,透露出一丝清澈的疑惑,“那…我还要做什么?”巡花柳走近端详她,正见面如秋水,波澜不惊,“你…应当是会武功的吧?”“会些。”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眨眨眼,老实道:“小森。”
“姓氏呢?”
“姓小。”
“???”巡花柳看着他,却见小森满脸认真,纯真得不像会骗人,悻悻道:“这世上,没有小这个姓吧。”“我不知道,娘亲从来都这么叫我。”
“你娘叫什么?”
“就叫娘。”
“你还真老实,问你什么都答,却都答非所问。”巡花柳对眼前少女大感兴趣,单纯木讷,又身怀武功,实在奇特,“你家里人多吗?”小森清秀面容上浮现一丝烦躁,似是想起不悦的事物,“以前,家里人很少,只有我和娘。几日前,突然来了很多亲戚。”这些人吃得多,懒惰又高傲,很是烦人。
巡花柳心一凛,据情报所言,朱邪氏余党投奔庐阳其余族人,眼前这女孩不会就是接应之人吧?
“妹子,我感觉和你很投机,我们多聊一会儿。”小森撇嘴道:“你往水里投毒,看着不是好人,我其实不想理你。”巡花柳摸摸鼻子,尴尬道:“这上游山石嶙峋、树木丛生、人畜难行,空旷的土地就这丁点大,为何你要在此种地?”如若不是她在这低劣的土里种地,自己的恶行也不会被发现。
小森低垂螓首,眸中流露悲伤,“我家的三亩田……都被霸占了,只能上山种菜。”即使她种得勤快,收成依旧寒碜,根本不够三餐四季的日常温饱,常需饮水充饥。
这也是她看到巡花柳投毒,却不制止的原因,她对同村人极为不满。
巡花柳听得同情,“你不是会武功吗?用武功教训他们呀?”“娘不许。”
藏锋守拙,装出不会武功、易被欺负的样子,倒是隐藏身份的好方法。
巡花柳沉吟半晌后道:“投靠你家的亲戚,有几人呢?”“嗯……七个。”
人数对上了,果真如此——眼前这有问必答的无知傻瓜,就是朱邪余党的投靠之人、是巡花柳的仇敌。
可看着小森懵懂天真的模样,难免生起恻隐之心,竟是不忍与她为敌。
“你和你的亲戚,关系好吗?”
“不太好…他们…和你一样,不是什么好人。每天赖在家里,什么活都不会干……”说到讨厌的人,小森滔滔不绝起来。
南山村穷困,青壮年大多出村打拼,在村里的多为耄耋老人,彼此尔虞我诈,贪图蝇头小利,正应那句穷山恶水出刁民。
小森与其母亲孤苦无依,正是他们欺负的对象。明明小森身怀武艺,却被禁止使用,只得暗吞眼泪。
她并无年龄相近的朋友,更无人与她搭话、听她倾诉心事。此刻巡花柳相聊,虽嘴上不说、心底却觉相谈甚欢,话也多了起来。
“那群亲戚,他们高傲得很,让我和娘端茶送水,衣服都不自己洗,把我们当佣人使唤,太过分了。”巡花柳幼时,常常被朱邪族的子弟刁难殴打,对其印象差得离谱。
听到小森数落,心里连连赞同,“小森姑娘,我越发觉得与你投缘,给你个忠告,今晚上不要回家。”小森摇摇头,“为什么我不能回自己家?我还要回家做饭。娘亲腿脚不便,只有我能上山择菜。”“……”巡花柳总不能说今夜,他们要袭杀朱邪余党。
他想了想,没来由地道句:“小森姑娘,我对你一见如故,能娶你为妻吗?”“你你你在说什么呢?!”小森羞怒,弯弯柳眉倒竖,嗔道:“我们才说过几句话,我都不认识你!”“你家有后院吗?”余党的藏身所早被锁定,巡花柳对房屋构造了如指掌,明知故问道。
“有是有…你怎地前言不搭后语…”莫名其妙地表白,又莫名其妙地绕到其他话题。
“今夜丑时,能否在你家后院与我相见?”
“唔!”
这…这不就是幽会吗……小森双颊滚烫泛红,猛猛摇头,“我才不要,你别来,我不会见你的。”“我会来的,”巡花柳笑笑,“我会来你家后院等你,但愿你不会让我吹一夜冷风。”今夜,他要在暗处偷吹迷离散、顺带放火烧屋。如若小森与他有缘,真的在后院与他相见,便用药迷晕,趁乱带走。
如若无缘,那他放完火便跑,各自死生有命。
可他不知,另外二十九人早确定袭杀人数,小森已在必死名单上,如若携小森逃走,势必会被归为叛党,遭同门追杀。
“哪有你这样的!”小森横竖为难,又羞又气,这般不由分说的态度,根本是在强迫人。
巡花柳不再搭话,吹响口哨,将被捞起的药囊装入随行麻袋中,挥臂告别,“小森姑娘,晚上再见。”徒留下苦恼的少女。
……
与巡花柳分别后,小森心绪起伏,又恼又羞,满脑子都想着方才的对话。
可谓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自己要不要去见他……当然是不想去,对他的名字、品行、家世一概不知,仅仅交谈寥寥数言,便被索婚……即使她见识浅薄,也觉此人风流浪荡,并非良配。
更何况她才初及豆蔻,离谈婚论嫁还早得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呐……”小森喃喃道。
她根本无法专心做事,瞎忙活一阵,背着一大捆洗净的菜叶,双手提着两桶上游净水,踏上归程。
回到家烧水煮菜、清扫屋舍也是心不在焉,屡屡出错。但她为人低调,即使是满怀心事,举止怪异,也无人在意。
一屋九人,投奔的七位亲戚用完餐后共聚一处,商量日后对策,母亲缝补女红,小森躲进柴屋中,犹豫着今晚去不去见巡花柳。
思索半天,她最终道:“我就去…就去露露面,让他不要再和我往来……”……
入夜,今夜星光暗淡,乌云压顶,村中大多数人异常犯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小森在简陋闺房中,守着窗外日晷,心跳随时间流逝逐渐加快。
长久孤独等待后,日晷针影终于移到丑时,她哗地站起,收敛气息翻墙而出,竟是有些迫不及待。
走进后院中,小森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香味奇特,她寻香而去,走近一处墙边,借着黯淡的月光,贺然看到一根冰冷的钢管。
钢管由外向内,破墙插入,管头正对着她的脸,倏地喷一股浓烈香气。
小森猝不及防,吸入大量迷离散,顷刻间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摔倒地上。
丹田内力自行流转护体,维持着心智澄明,可她四肢脱力,只能睁着眼,呆呆望着乌黑天空,什么也做不了。
四周迷离香气愈发浓烈,半刻钟后,前堂突然爆发厮杀呐喊声,旋即惨叫声、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
其中,似乎夹杂着娘亲的哭喊。
小森心中大急,却又无能为力,便在这时,巡花柳翻墙而入,左手持着火把,右手拎着油桶。
他看到地上昏迷的少女,抿嘴一笑,“小森姑娘,你果然没有失约。”他将油泼在房梁上,抬手抛出火把,霎时间火势蔓延,一条火龙于屋顶肆虐。
投完毒、放完火后,他走近小森身旁,自言道:“你是想活命,还是不想死?”小森巧目中流露深深的怨恨,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哦,不说话,那你便是想活命。”巡花柳抱起小森,回望一眼仍在搏斗厮杀的战局,趁乱逃了。
他一路隐藏行踪,向村外的南山深处行去。
第二十四章 往事·仇承
巡花柳搂紧怀中幼女,在屋檐的阴影中穿行。
遥远的打斗声隐隐回荡耳畔,小森根本不知是何情况,内心焦急如蚁噬。
二人在黑暗中飞掠,眼看就要走出村门,没有遇到同门阻拦,巡花柳放下心来。
正这么想着,一声炸裂巨爆声响彻天空,从上空的乌云中激射出一道白光。
白光如箭,划破这无尽夜空,从他的脸颊耳畔擦过,射入身后土地。
巡花柳眼中掠过惊慌神色,他停下脚步,摸摸脸颊,满手沾血。
来不及反应,背后突然传来猛烈推力,伴随轰鸣巨响,二人被气浪掀翻在地。
天空中传出一人声音:“巡花柳,师父之令为诛杀朱邪氏全员,不留活口,你为何擅自携人逃跑?”巡花柳撑地爬起,他的后背被火药炸伤,如灼烧般作痛。
他顾不得身体受伤,抱起无力的小森,咬牙切齿道:“滚开,徐鹰!”幽姬派遣的三十人,十人为雇佣的江湖杀手,另外二十人为她的心腹。
心腹二十人,并非每位都直接参与战团,比如巡花柳,职责是投毒放火;徐鹰则是纵观全局、督察战况,并完整详细记录经过,事后上报幽姬。
幽姬门下共四十三人,分别以天罡三十六星与紫薇七星命名,其中半数死在开禧北伐那年,另外一半,九成都在南山村中,可谓倾巢而出。
徐鹰人如其名,目力如鹰,擅使霹雳堂雷火枪,十里内百发百中。他为幽姬亲传弟子、心腹中的心腹,被镀以天璇星「巨门」之名。
「巨门」为暗星,行于阴暗,不见天光。正像他此刻藏身天际,不知踪迹,手中握着雷火枪这一大杀器,致命而诡诈。
巡花柳深知先前那一枪只是警示,故意擦伤打偏,第二枪肯定会瞄准要害。
妈的…这么大的威力…被击中肯定必死无疑。
他咬着牙,强撑着道:“给我滚开,不要拦我的道。”“少主,放下人,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巡花柳冷笑着,“狗一样的东西,你只是我母上的一只狗,还想杀我?”他用身体护住少女,不让徐鹰有可乘之机,“这个女孩…老子救定了。”“……”徐鹰沉默,诚然,巡花柳是幽姬义子,而自己只是幽姬的弟子,两人身份有别,如若杀了巡花柳,他也不会好过。
“少主…尽给我出难题。”
天空中再次传出闷响,一道较为黯淡的白光冲破云雾,击穿巡花柳的手臂。
血花绽放,臂骨碎断,疼得他面色扭曲,几欲晕厥。他看向左手,只见整手颓软垂地,手臂上开出恐怖的血口子,隐隐可见森然白骨。
“你大爷……”他疼得倒抽凉气,猛咬下唇强行镇定,“真他妈开炮啊。”徐鹰缓缓道:“我看在恩师面上,不愿得罪你,此枪,便当是过路费。”言外之意便是放行了。
巡花柳脸上闪过意外神色,“好,你倒是一条好狗。”他不再言语,单手抱着小森跨出村门,逃向南山深处。
隐藏暗处的徐鹰深当机立断取出笔纸、点燃火折,借着火光写下急报,长吁一声唤来信鸽,将急报发往雁荡。
报中书:巡花柳携庐阳朱邪策私生之女叛逃,权请师父定夺。
……
东二厢中。
巡花柳拉高衣袖,向风离展示自己左手内侧的丑陋疤痕,“看到了吗师姐,就是这道伤疤,虽已缝合半年,可每到阴湿天气依旧隐隐作痛。”风离轻抚疤痕,紧咬上唇:“混蛋徐鹰…未免太过分了,这是在毁人根基。”她毕竟与巡花柳相交十余年,虽常常抨击他下流好色、不知廉耻,心里却是站在他那边。
她知道巡花柳参与过庐阳截杀一事,事后身受重伤,躺床半年才能下地,当时还认为是与朱邪氏搏斗所伤,未曾想竟是……自己人所伤。
“师姐所言甚是,七星着实可恨,有朝一日,我要把他们都废了,一个不留!”风离扶额,不愿搭话……风月楼里的孙玉婷,就是七星之一的「禄存」。
「禄存」属财星,孙玉婷于商贾一事很有才干,辅助水月楼主经营风月楼。
尽管风离与她关系并不亲密,但好歹也是一片屋檐下同甘共苦的同僚,怎容他说废就废。
她转头看看小森,眼中敌意消失大半,岔开话道:“后边的事呢?”……
从巨门手中逃走后,巡花柳借着记忆,来到今早与小森相遇的沟渠河畔,从怀中翻找出一枚保命丸,含在嘴中。
随后将小森抛于水中,少女受凛冽河水刺激,冰水入脑,迷离散顿消,身体重新恢复自由。
“帮我止血先,我要痛死了……”巡花柳仰躺地上,横过断臂,伤口处血肉模糊,还有些许钢片嵌入肉里,看着触目惊心。
小森爬上岸,年幼的巧目中满是惊恐,浑身不住颤抖。
“这…这是…怎么回事…”
“妈的,先止血啊!”巡花柳嘶声低吼,他气若游丝,面色惨白,显然已快晕厥。
“帮我…挑碎片,我左腰有一木盒,盒中有小针。”少女爬向他,颤悠悠地摸出盒子,取出两枚金针呈握筷状,借着月光在伤口碎肉中翻找断钢。
她的动作很快,片刻工夫,肉眼所视之处皆无异物。
巡花柳将身上金疮药,全数涂抹于伤口处,上药之痛更烈百倍,疼得他死去活来。
“撕下布条帮我包扎,找根木条架着…我的臂骨断了。”“好…好!”小森闻令而动,撕衣折木,迅捷无误,巡花柳使唤起来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包扎完成后,少女慌张问道:“到底…发…发生了何事?你究竟是何人?”“事情很简单……你的亲戚,与我们有深仇大恨,我们是来讨仇的。”“什么!”
小森血目发红,双拳紧握,杀意徒生,仿佛下一刻就会暴起发难。
“放下拳头!你眼瞎吗,看不出来我在救你?”巡花柳痛心疾首,“要杀的人里不包括你,你是被牵连的。白天与你相聊,我觉得你很无辜,根本不该死,所以一腔孤勇地把你救走。”他看着断臂,悔不当初,“用一条手臂,救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这代价太大了。”“……”小森珠泪滚滚,“我…我和娘…是被牵连的?”“是!”
“娘…和亲戚们…会怎样?”
“估计都得死。”
“我娘…我要救她!我要回去!”
“你他妈去救个屁!”巡花柳气冲脑门,赶忙拦腰抱住她,怒骂道:“你去送死吗?逃吧!”他此刻是真的后悔,擅自救走仇敌,定然会被归为叛党奸细,遭同门围剿。
救走小森,根本不是因为心善,而是贪恋美色。
小森并非倾世美人,久做农事,肌肤呈麦棕色,粗糙拙劣;年纪不大,身材瘦小,五官未长开,最多只是未经雕琢的璞玉胚子。
与天元宗里深居简出、水灵温婉、窈窕动人的师姐妹相比,两者高下立判。
可是那份纯真呆傻,却让他精虫上脑、性欲澎湃,莫名其妙地沉沦思恋,想纳她为己用。
所以他鬼使神差地救下小森,受到同门追杀。做事不经大脑、不虑后果,换来的就是这般下场。
没办法,骑虎难下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巡花柳紧扣住小森手腕,防止她擅自离去,“我不会害你,听我的,先跟我躲进南山,穿山逃至浙江,再设法返回雁荡,向我母上坦白,才有一线生机。”小森听得一愣一愣 “雁荡?浙江?”
她常年耕居小村,不识文字、不通时事,连地名都认不得。
“听不懂就不解释了,总之跟我走。”
小森摇摇头,她含泪道:“我要…要给娘和他们…报仇,我会武功的,爹爹教过我枪法。”与母亲相依为命十三余年,安分守己,不争不抢,却突欲飞来横祸,闹得家破人亡。
自己侥幸得救,救己恩人却是灭族仇人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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